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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篆刻的渊源

汪兆良
校老教协按:原印刷系副主任汪兆良副教授在教学工作中一贯认真、踏实、细致。并写得一手好字,深受学生们的喜爱和好评。退休后,根据自己的爱好,又深入钻研篆刻艺术,从一刀一笔开始,逐步摸索,反复练习,在短短几年中,以唐初四杰之一的王勃所作的《滕王阁序》为范本,刻印了一百五十多方印章。刀工精湛,印谱华丽。曾有出版社拟予出版,被汪婉拒。他认为刻印不是为了出版,而是作为养生的一种手段。从刻印中获得了乐趣,也锻炼了自己的身心,陶冶了情操。现将他自己所写的一点体会予以发表,以飨大家。
 
刻印是一种书法与雕刻相结合的传统艺术。因为采用的文字都是篆书,又称小篆,所以也称为篆刻。
至于我是如何与篆刻结下情缘的,大概有以下几个因素吧:
其一,先祖父和先父均事中医,他们举业之余都有一种篆刻的癖好,由于战乱及灾害的原因,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。记得幼时看先父埋头灯下,聚精会神地捉刀耘石,我亦几度跃跃欲试,但均遭到反对,说玩物丧志,求学时期是不能分心的。所以只能说仅仅给我留下一个依稀的印象而已。
其二,在读小学高年级时,学校开设手工课程,任课老师是一位篆刻爱好者,我们的作业就是刻印章,老师也给我们讲过刻印要讲究书法、章法和刀法等道理,也要我们操刀习印。老师还几度表扬我刻得好,当时也曾为此沾沾自喜。其实,我也不懂好在哪里,现在想来有点好笑!
其三,在几十年的教学生涯中,遇到过好几批对篆刻有兴趣的学生,有的还颇有造诣,有一个班级作为兴趣小组成立了印社,经常开展一些活动,他们知道我也深爱此道,经常与我讨论一些看法,分析一些作品,我也从中受到很多启发,更促发了我的兴趣。
另外我有一个淘书店、特别是旧书摊的爱好,见到篆刻一类的书籍或资料,会毫不犹豫地买下,尤其是八十年代后期出版了大量的专著,即使价格较高,我也会咬牙买下,回来后仔细阅读和琢磨,这也是兴趣所致吧。
我为人平庸,然一生倒也忙忙碌碌,退休了还要发挥余热,虽对篆刻情有独钟,但也无暇顾及,常常自叹为一大憾事。直到七十岁时自感渐入老态,才决心辞去余热工作,过起“儿孙绕膝,颐养天年”的生活。然而惬意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,一空下来,反而感到无所事事、百无聊赖。想到拿起刻刀,可以圆一下自己几十年的宿愿。
起初,刻些姓名章。一边看书描摹,一边动手操作。按行家说法,刻印须从书法、章法和刀法三步去摸索,书法就是用字,印章上各种文字均可应用,有甲骨文、金文、石鼓文等等,但大多用小篆。小篆结构紧凑、大小一致、笔划圆润均匀,十分美观。章法是指印章的文字如何布局,有似绘画中的构图,最能体现艺术效果的一步,也是篆刻中最重要的一环。章法应从印章的用途、形状以及所刻文字的涵义来决定,采用朱文或白文、笔划粗壮或纤细、体势刚柔或轻柔等等。如果同样一方印章选择得当,就能相得益彰,否则适得其反。刀法也是篆刻中很重要的一环,前人总结出很多种刀法,根据印章的内容,选用不同的刀法,就能产生出不同的艺术效果。
开始试刻时只觉得手忙脚乱、力不从心,常常刻了再磨、磨了再刻。好不容易勉强完成了,已是十分兴奋,但打出样子一看,效果却不堪入目,情绪就会一落千丈,经过几次修改,有时越描越黑,只得磨平重来。有时则得心应手,心情豁然开朗。个中滋味,很难用语言表达。总之,一切甜酸苦辣尽在方寸之中。
经过一段时间之后,自己觉得有了一点提高,手法也较熟练了,兴趣越发高涨,现状以不能满足,于是突发奇想,准备刻一组印章,按古装书的式样装订成册。这样做,不仅对单方印章有要求,还要考虑相互平衡和总体要求,既要有统一,又要有个体。对我这种初涉者来说时一种奢望,反之,也能享受耕耘的乐趣,成则可欣,败也可喜。于是抱着试试看心情,干了起来。选择了唐初四杰之一王勃所作《滕王阁序》为范本,这是一篇耳熟能详的古文,篇幅适中,有不少名句,八百字左右,按句分解为一百五十方印章。如果全部采用现成的寿山石或青山石,价格比较昂贵。于是去淘来刚刚开采出的有瑕疵的毛坯石,自己加工,包括锯、磨、抛等,虽很累人,但也乐在其中。白天利用空隙时间进行构思、描样,晚上可以聚精会神动手刻制。初试几方,还能过得去,心里乐滋滋的,有点飘飘然起来,加快速度,却又成了粗制滥造,心情也变得烦躁和失落……慢慢地悟出了“欲速则不达”的真理。梅花香自苦寒来,欲成一件事,必须下苦功。既要有信心,又要有耐心。随着一方方印章的完成,时间也不知不觉的飞驰过去。经过了五百多个日日夜夜,刻就了一百五十三方印章(初稿)。经过多次返工,有的重刻达六次,前后花费了三年时间。二年前,曾有出版社约我将该印谱拿去出版,被我婉拒了。因为这有悖于我的初衷。古人说“篆刻小技、聊以抒情性、度光阴、赠友好、押画角、其用也微”对我来说更主要是度光阴、慰情趣,享受耕耘的快乐。从没有想过要达到什么目的,过程远胜于结果,所以也没有去拜什么师,入什么门,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不入流的刻印爱好者,玩玩雕虫小技而已。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(上海出版印刷高等专科学校老教授协会供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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